歷史的瘡疤,你敢揭嗎公家機關水肥清運?/於睿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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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:伊斯坦佈爾 網上圖片

近來“土耳其”成為熱詞。該國一些關於中國穆斯林的不實報道,讓原本眾多遊客心嚮往之的異域國度,瞬間轉為口誅筆伐的對象。此處並非要談政治,因為任何新聞報道都難免存在傾向性,而在未透徹瞭解台中通馬桶推薦的前提下做到客觀公正,難度極大。

這裡要談的一段歷史,及一位作傢。對他國國情認知存在偏差的土耳其人,即便對於本國歷史所知的也是“部分真理”(half-truth)。今年恰逢亞美尼亞大屠殺一百周年的紀念,不可能指望在世的土耳其人(尤其是年輕一輩)對於自己先輩一個世紀之前的滅族行徑坦然面對。因為這段黑歷史鮮被提及,而為真相登高而呼的本國人,結局參照帕穆克(Orhan Pamuk)。

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不見容於母國政府、輿論的先例,帕斯捷爾納克、索爾仁尼琴到高行健皆是,而二○○六年的得主帕穆克恐怕是最新的一位。帕穆克因言獲罪是在二○○五年,亞美尼亞大屠殺的上一個整十年紀念,隻因在接受採訪時的一句“三萬庫爾德人和一百萬亞美尼亞人在土耳其被殺害”。公開談論此事是觸犯土耳其法律的,而帕穆克為這句話既賠瞭錢,又遭瞭罪。作品被焚燒,生命遭威脅,充分體會瞭他惺惺相惜的印裔作傢拉什迪(Salman Rushdie)當年的“禮遇”。這一切都被帕穆克記述在隨筆集《別樣的色彩》(Oteki Renkler)中。

未立法免牢獄之災

但帕穆克並非心甘情願地給自己貼上“言論自由鬥士”的標籤。他在二○○二年的小說《雪》(Kar)中就描繪瞭一位因為政治立場而不得不遠離故土的主人公,帶?極度痛苦的色彩。對伊斯坦佈爾充滿感情的帕穆克不想遭此命運,所以在說那句話時未用“種族屠殺”等敏感的詞彙,甚至連殺戮者是誰都刻意模糊。無奈的是對於此事的敏感非但流淌在多數土耳其人的血液中,甚至寫成瞭法律條文。這一“侮辱土耳其國格”的三百零一條款在帕穆克“口不擇言”後幾個月頒佈,多虧“新法辦舊罪”未被司法系統採納,否則帕穆克怕有牢獄之災。

十年過去,大屠殺居然已是一個世紀前的舊事瞭,但帕穆克依然如故。十年前聯名聲援他的作傢,如厄普代克(John Updike)、馬爾克斯(Garcia Marquez)和格拉斯(Gunter Grass)先後作古,而格拉斯三個月前的逝世更是讓人再度感嘆:我們需要敢於揭歷史(尤其是本國歷史)瘡疤的作傢。格拉斯早年加入希特勒青年團,在後期的作品中毫不避諱,且深刻反省自己的那段黑歷史,也獲得瞭多數讀者的寬恕。更早之前《查理周刊》(Charlie Hebdo)慘遭槍襲,以及又被提及的一九八九年“拉什迪事件”,又讓人看到某些群體對於指責其“缺乏寬容”的人趕盡殺絕的同時,恰是用自己的愚昧和憤怒證實瞭那些指摘。

成為真正土耳其作傢

這也是過去十年裡,土耳其讓帕穆克惶惑的地方,幸而他看到瞭改變。二○一○年,伊斯坦佈爾幾所大學就此主題開辦瞭研討會,歡迎一切與“政治正確”相反的立場。這是進步。在上月結束的上海電影節上,講述那段歷史的電影《切口》(The Cut)公映,更是證明一國對於任何歷史的蒙蔽,不可能逃脫全世界的眼睛。片中來自亞美尼亞的父親僥幸逃脫土耳其人製造的劫難,卻在回歸故土後發現妻女走散,於是遠渡重洋,終於在美國與女兒重逢。片尾鏡頭掃到埋葬?亡妻的墓碑,恰證明一百年前的歷史縱然埋葬,卻不可忘卻。

故而,帕穆克覺得經歷的這十年劫難,讓自己成瞭一個“真正的土耳其作傢”。真正屬於一國的作傢,理應是不怕揭歷史的瘡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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